第一百三二章久病床前無親人（二四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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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瀲瀲不知道自己勸牛潔莉的話能起到多大作用。畢竟該說的都說了，這個事情進展到了這一步，完全的進了死胡同。連張所長都搖頭：“算了，讓他們起訴去。法院判什麽就是什麽。一審不服，還有二審。”
曲瀲瀲有些失落。明明很努力、想要解決的案件，最終還是進入了訴訟程序。木星野發短信安慰她：“見多了就習慣了。調解只是解決糾紛，當事人各有各的立場，他們僵持也有他們的道理。”
所以，還是埋頭在這麽一大堆表格裏吧。進了訴訟程序，不知道盛光霽還是不是張小檸的代理人，木星野會怎麽判決。
不知道第幾次拿起手機。兩分鐘前給木法官發了短信，表面上是溝通一下案情，其實內心想的是——木星野對自己，就是同事關系，還是有那麽一點點不一樣？
消息回過來了。曲瀲瀲興奮地抓起一看——開庭。
開庭啊。曲瀲瀲滿腔的興致都消散成了空氣。開庭很重要啊，不能一邊打電話一邊開庭啊，這是最高人民法院可是出了庭審禮儀規範的。曲瀲瀲自我安慰，安慰地入了神。
快要落進瞌睡鄉的一剎那，門響了。
曲瀲瀲瞌睡被驚醒，嚇出一身冷汗。再一看站在門邊的人，又嚇出冷汗。竟然是李老太，張小檸的母親。
“大媽，這案子已經到了法院，材料都移交回去了。”曲瀲瀲快手快腳地奉上一杯茶，心想著怎麽才能禍水東引，讓老人家心甘情願地去法院大鬧，不對，是討說法。
李老太佝僂著背，看著比昨天還要憔悴。她沒有喝水，反而深深嘆一口氣：“姑娘，你能不能給法官說，我們同意離婚。”
曲瀲瀲一楞，第一個反應是，我得去醫院看看耳朵。任何人都可能說要離婚，就李老太不可能。
可眼下，不可能的事，變成現實了。
“這人變了心，牛也拉不回頭。”李老太嘆息，擡手背抹眼淚，“綁著有什麽用？不同意離婚，是想著，好歹有個夫妻名分，我和老頭子走了，小檸也不會太受苦。他姓袁的心黑啊，為個女人，要離婚……”
這話您早點想通就好了。
老太太還在嘮叨，回憶過去，只言片語中還有一絲絲的後悔。如果對女婿好點，別那麽挑剔，會不會就不一樣？
曲瀲瀲問：“您和張大爺想好了，怎麽劃分財產了嗎？是一次性給付，還是每個月給多少？這些都要在法庭上提交的。”
“法庭？不是你們在辦嗎？幹嘛要去法院？”李老太有些糊塗。
“奧，是這樣的。”曲瀲瀲連忙解釋，“你們這事，雙方都不讓步，很難調解。所以再次轉入司法程序，由法院審理後判決。”
“那得要多長時間？”
“說不準，可能是三個月，也有可能是六個月……”曲瀲瀲故意說得有些含糊，心想，同意了吧同意了吧同意了吧同意了吧。
“孩子怎麽辦？我能去看囡囡嗎？昨天我看著，兩個孩子都瘦了。哎，怎麽能讓那個女人照顧孩子？不是親媽就不盡心。”
是是是，您老人家說得對。
嘮叨了許久，李老太終於狠狠一點頭：“好。我回去和老頭子商量下。”
這是，還沒商量啊。
曲瀲瀲很悲觀的想。說不定第二天老太太就要反悔，扯著老頭子又上門大鬧去。秦禎還沒上班，說是昨天兩家鬧到十二點，申請在家休息。張所長在外開會，曲瀲瀲埋頭在表格裏，決定在下午17點之前，把所有的數據核對完，順便好好睡個覺。
接下來幾天都特別忙。好不容易等到周末，和蘇諾約好吃飯，順便審一審她和段王爺不得不說的那點事！結果指針剛指向17點，蘇諾就打來電話，滿懷歉意地說，晚上要跟蹤一個大新聞，不能一起吃飯，除非曲瀲瀲想跟她一起吃盒飯。
“盒飯，鮑魚盒飯還是魚翅盒飯？”曲瀲瀲不開心，一直到晚上。
臨睡前，木星野的電話終於來了。
曲瀲瀲興奮地抓起手機，正要按下接聽鍵，又頓了頓。據說好萊塢的演員們，就算是窮得吃不起飯，也要等鈴聲響過三四次，才慢慢接聽，表示，我很忙、非常忙、十分忙！
很忙的曲小姐按下接聽鍵：“嘿~”
“睡了？”木星野的聲音帶著一點點磁性，聽著很舒服，是絕對的催眠音樂。
曲瀲瀲在床上打滾：“沒有呢，在看書。”至於看的是刪節版《金瓶梅》這種事就不用坦白了。
“很好學啊。調研寫完沒有？”
曲瀲瀲臉上一紅：“評選都出來了，沒我的份。”精心寫成的調研，因為作者不是碩士或者博士就刷下來了。她看了那些獲獎的調研，寫得很一般嘛，不過就是作者是院長局長罷了。
木星野很好心的提議：“多寫點，有這種征文的機會就投稿。混眼熟了，得獎機會就多了。”
“還寫？”曲瀲瀲哀嚎，“調解有什麽好寫的？”
“有很多，要去發現。比如調解和法院的銜接程序，或者相同的證據在調解和法院庭審的差別。”木星野熟練地說了一長串，最後總結：“都是可以做文章的。”
誰要大半夜的討論這些名堂啊！曲瀲瀲好想笑出聲，幹脆地轉了話題：“星哥大半夜的打電話，非奸即盜……不是，你有什麽事嗎？”
非奸即盜！曲瀲瀲想撞墻，怎麽就脫口而出了？
木星野果然輕笑：“想請你吃飯。”
“這次又是什麽理由？”
“我當副庭長了。”
“真的！”曲瀲瀲興奮地坐起來，“當官了呀！你那麽年輕。”說自己認識法院的副庭長，會不會走路帶風？
“這次認命了6個副庭長，有四個比我年紀還小。”
劉哥？這是副庭長任命打批發嗎？曲瀲瀲笑：“不管怎麽樣，總比我厲害。這次一定要請個大的。”
“時間、地方你定。”
“好啊。”
“等你消息。”木星野接著道了晚安，曲瀲瀲連忙叫住他：“那個星哥……”
“有事？”他回得很簡單，嗓音仿佛浸了蜜。
“你以什麽名目請我吃飯呢？”曲瀲瀲笑嘻嘻，又帶著一點羞澀的語調，問。
等了很久很久，木星野終於開口了：“到時候，你就知道了。”
哦喲，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。曲瀲瀲得寸進尺：“這可不行啊，我們司法工作者可不能接受吃請的。沒正當理由，萬一被紀委同志知道了就不好啦。”
嘖嘖，這麽義正言辭，真該是司法局的廉政代言人。
木星野笑出聲：“那就是女朋友的名義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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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瀲瀲有些失落。明明很努力、想要解決的案件，最終還是進入了訴訟程序。木星野發短信安慰她：“見多了就習慣了。調解只是解決糾紛，當事人各有各的立場，他們僵持也有他們的道理。”
所以，還是埋頭在這麽一大堆表格裏吧。進了訴訟程序，不知道盛光霽還是不是張小檸的代理人，木星野會怎麽判決。
不知道第幾次拿起手機。兩分鐘前給木法官發了短信，表面上是溝通一下案情，其實內心想的是——木星野對自己，就是同事關系，還是有那麽一點點不一樣？
消息回過來了。曲瀲瀲興奮地抓起一看——開庭。
開庭啊。曲瀲瀲滿腔的興致都消散成了空氣。開庭很重要啊，不能一邊打電話一邊開庭啊，這是最高人民法院可是出了庭審禮儀規範的。曲瀲瀲自我安慰，安慰地入了神。
快要落進瞌睡鄉的一剎那，門響了。
曲瀲瀲瞌睡被驚醒，嚇出一身冷汗。再一看站在門邊的人，又嚇出冷汗。竟然是李老太，張小檸的母親。
“大媽，這案子已經到了法院，材料都移交回去了。”曲瀲瀲快手快腳地奉上一杯茶，心想著怎麽才能禍水東引，讓老人家心甘情願地去法院大鬧，不對，是討說法。
李老太佝僂著背，看著比昨天還要憔悴。她沒有喝水，反而深深嘆一口氣：“姑娘，你能不能給法官說，我們同意離婚。”
曲瀲瀲一楞，第一個反應是，我得去醫院看看耳朵。任何人都可能說要離婚，就李老太不可能。
可眼下，不可能的事，變成現實了。
“這人變了心，牛也拉不回頭。”李老太嘆息，擡手背抹眼淚，“綁著有什麽用？不同意離婚，是想著，好歹有個夫妻名分，我和老頭子走了，小檸也不會太受苦。他姓袁的心黑啊，為個女人，要離婚……”
這話您早點想通就好了。
老太太還在嘮叨，回憶過去，只言片語中還有一絲絲的後悔。如果對女婿好點，別那麽挑剔，會不會就不一樣？
曲瀲瀲問：“您和張大爺想好了，怎麽劃分財產了嗎？是一次性給付，還是每個月給多少？這些都要在法庭上提交的。”
“法庭？不是你們在辦嗎？幹嘛要去法院？”李老太有些糊塗。
“奧，是這樣的。”曲瀲瀲連忙解釋，“你們這事，雙方都不讓步，很難調解。所以再次轉入司法程序，由法院審理後判決。”
“那得要多長時間？”
“說不準，可能是三個月，也有可能是六個月……”曲瀲瀲故意說得有些含糊，心想，同意了吧同意了吧同意了吧同意了吧。
“孩子怎麽辦？我能去看囡囡嗎？昨天我看著，兩個孩子都瘦了。哎，怎麽能讓那個女人照顧孩子？不是親媽就不盡心。”
是是是，您老人家說得對。
嘮叨了許久，李老太終於狠狠一點頭：“好。我回去和老頭子商量下。”
這是，還沒商量啊。
曲瀲瀲很悲觀的想。說不定第二天老太太就要反悔，扯著老頭子又上門大鬧去。秦禎還沒上班，說是昨天兩家鬧到十二點，申請在家休息。張所長在外開會，曲瀲瀲埋頭在表格裏，決定在下午17點之前，把所有的數據核對完，順便好好睡個覺。
接下來幾天都特別忙。好不容易等到周末，和蘇諾約好吃飯，順便審一審她和段王爺不得不說的那點事！結果指針剛指向17點，蘇諾就打來電話，滿懷歉意地說，晚上要跟蹤一個大新聞，不能一起吃飯，除非曲瀲瀲想跟她一起吃盒飯。
“盒飯，鮑魚盒飯還是魚翅盒飯？”曲瀲瀲不開心，一直到晚上。
臨睡前，木星野的電話終於來了。
曲瀲瀲興奮地抓起手機，正要按下接聽鍵，又頓了頓。據說好萊塢的演員們，就算是窮得吃不起飯，也要等鈴聲響過三四次，才慢慢接聽，表示，我很忙、非常忙、十分忙！
很忙的曲小姐按下接聽鍵：“嘿~”
“睡了？”木星野的聲音帶著一點點磁性，聽著很舒服，是絕對的催眠音樂。
曲瀲瀲在床上打滾：“沒有呢，在看書。”至於看的是刪節版《金瓶梅》這種事就不用坦白了。
“很好學啊。調研寫完沒有？”
曲瀲瀲臉上一紅：“評選都出來了，沒我的份。”精心寫成的調研，因為作者不是碩士或者博士就刷下來了。她看了那些獲獎的調研，寫得很一般嘛，不過就是作者是院長局長罷了。
木星野很好心的提議：“多寫點，有這種征文的機會就投稿。混眼熟了，得獎機會就多了。”
“還寫？”曲瀲瀲哀嚎，“調解有什麽好寫的？”
“有很多，要去發現。比如調解和法院的銜接程序，或者相同的證據在調解和法院庭審的差別。”木星野熟練地說了一長串，最後總結：“都是可以做文章的。”
誰要大半夜的討論這些名堂啊！曲瀲瀲好想笑出聲，幹脆地轉了話題：“星哥大半夜的打電話，非奸即盜……不是，你有什麽事嗎？”
非奸即盜！曲瀲瀲想撞墻，怎麽就脫口而出了？
木星野果然輕笑：“想請你吃飯。”
“這次又是什麽理由？”
“我當副庭長了。”
“真的！”曲瀲瀲興奮地坐起來，“當官了呀！你那麽年輕。”說自己認識法院的副庭長，會不會走路帶風？
“這次認命了6個副庭長，有四個比我年紀還小。”
劉哥？這是副庭長任命打批發嗎？曲瀲瀲笑：“不管怎麽樣，總比我厲害。這次一定要請個大的。”
“時間、地方你定。”
“好啊。”
“等你消息。”木星野接著道了晚安，曲瀲瀲連忙叫住他：“那個星哥……”
“有事？”他回得很簡單，嗓音仿佛浸了蜜。
“你以什麽名目請我吃飯呢？”曲瀲瀲笑嘻嘻，又帶著一點羞澀的語調，問。
等了很久很久，木星野終於開口了：“到時候，你就知道了。”
哦喲，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。曲瀲瀲得寸進尺：“這可不行啊，我們司法工作者可不能接受吃請的。沒正當理由，萬一被紀委同志知道了就不好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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